文/
刘永明
我的家乡位于宜昌市夷陵区分乡镇的一个小山村,那里有一座很有名的山----大王岩。整座山就像一道巨大的屏障自北向南展开,矗立在我家的背后,犹如父亲的肩膀,带给我最坚实的依靠。
大王岩海拔1143米,山顶高耸入云,向西一面悬崖陡壁,好似刀斧削过一般,陡峭难攀。大王岩原名叫打望岩,来自于一个美丽传说。传说东汉末年刘备带兵入蜀路过这里,队伍休整时,刘备派士兵在山头打望,观察敌情,以防敌军偷袭,故得名打望岩。至今,岩上岩下的洗马池、碾槽、跑马坪、烧饼坡、陷马岗、滚子冲、汉寿亭侯关云长“歇马处”等地就是当年蜀国军队在此饮马、练兵、烙饼、下棋的遗址,依然可以寻觅到一些蛛丝马迹,看来是很好的佐证了,让后人们深信不疑。在上千年的传说中,可能是后人们认为“大王”更霸气、更具有传奇色彩,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将“打望岩”改口为“大王岩”,流传至今。
从我记事开始,我家后面的大王岩对我来说便是一个向往和传奇,无数次想象山那边是个啥样的世界,是不是也有田野、小溪和牛羊;那里的孩子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要读书、到田里干活、和小伙伴们一起到沟里挖泥鳅、下河捉鱼摸虾。可是我们每次只能爬到大山的腰部,便没有路能上去,真是望山兴叹,要想上去跟登天一样难。听大人们讲,有时他们在山下喊嗓子,上面的人能听得见,相互吆喝算是打个招呼问候一下。山那边越发让我感到神秘,我确信山外的世界不仅远,还有诗。
家乡虽然位于大山的底部,但属于丘陵地带,每条山陵犹如一条一条彩带,从山的中部自上向下延伸到最低处,跨过一条河,从最低处又往上伸展到对面远方的群山上。这条蜿蜒屈曲的河是黄柏河的支流,向南而去,最后到宜昌市西陵峡口汇入长江,奔向大海。我们的祖祖辈辈就在这丘陵上依势而居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繁衍生息。家乡因属于石灰岩地区,良田不多,人多田少,山上经济作物和矿产品也少,所以在以前每家的日子过得比较拮据。每年在种植较少水稻和小麦后,副业主要是上山砍柴和毛竹,然后扛到集镇上换成现金供孩子们上学读书,补贴家用。所以在70、80年代,因过度砍伐,山的“肌肤”被伤得千疮百孔,花里胡哨,仿佛一幅画被涂鸦,破坏很难看。实际上那个年代全国很多地方的山也遭受到同样的命运,所以,国家开始大力实施天保林工程,退耕还林,保护山林。我们村子里也配备了好几名护林员,专门在山上巡视,捉拿偷偷砍伐者。于是,一部人就和护林员在山上打起游击,你来我躲,你走我出,伺机而动,砍得一些木料或毛竹,等太阳躲到山后才敢偷偷搬回家。因护林员人手不够,一部人还是得逞了。我也跟家人偷偷去过几次,但是因害怕被抓住,每次都打了退堂鼓,弄些柴火回家。我内心自然是窃喜,因为不需要担心被人追赶了。后来,在党和国家的大力宣传下,加上防范措施越来越多,人们观念也逐渐发生转变,认识到乱砍乱伐最终是害了自己和子孙后代,都自觉保护起山林来,人人都成为了护林员。
思路一变天地宽,没有技术的青壮年们纷纷跑到城里做起搬运工,俗称“跑得快”,谁拉的货物跑得快谁就挣得钱多;体弱的人们也学习油漆、瓦工、木工等技能,跑到城里去搞装修,发家致富。后来我上了高中,离开了家乡,再到读大学,参加工作,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。可是我每回家一次,家乡的山给我的惊喜日益增多,一座座土瓦房变成了小洋房,山上的树木越来越茂密了,一块块的“创伤”不见了,都被绿植覆盖,特别是春天回家,漫山遍野的花,向你招展,绿荫葱葱,处处生机盎然;夏天的早晨也很美,大片大片的的白云从天而降,与大王岩连接在一起,让我感觉不到天高地厚。或有时雨过天晴,云从山中间飘出来,仿佛一幅丹青画挂在天边;秋天的大王岩更是风景如画,黄的红的紫的绿的,层林尽染,把山装扮得五颜六色;冬天的大王岩银装素裹,傲然挺拔,仿佛在向人们述说着三国的传说。
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的发展,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,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,家乡的人们抢抓乡村振兴的大好机遇,开始思索靠山来求发展致富的新路子,在农旅融合上做足文章,打造南垭万亩花田和大王岩登山户外运动项目,与4A级国家景区百里荒连成一片,让家乡的风景走出去,把山外的人请进来,带动乡村全面奔小康。2012年5月,夷陵区在家乡启动了首届乡村游活动,举办了首届大王岩登山挑战赛;2013年4月,又举办了第二届大王岩登山挑战赛。人们从山底爬到大王岩山顶,真正能体验一把“一览众山小”的感觉和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刺激。大王岩距宜昌市城区40余公里,交通方便,这里已成为户外运动与探险爱好者的理想之地,是自然风光与时尚登山运动融为一体的户外好去处。随着农旅项目的不断开发,给家乡带来了新一轮发展,许多年青人返乡创业,有的办起农家乐、有的开起了民俗、有的专门销售土特产。这里的人们享受着大王岩的恩泽,也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守护着它美丽。
家乡的山----大王岩见证了家乡的历史变迁和日新月异的发展,也见证了家乡的新时代。